我喜欢写作。
喜欢写作的人,是寂寞的。
然而,寂寞并非孤独,更不是孤单。
我本是一个躬耕于潮白河畔黄土地的庄稼人。
一天到晚,急急匆匆,忙忙活活,荷锄下地,赶路搭车。
夜晚归来,以灯相伴,手执一管秃笔,全然不顾日间的劳顿,将我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所感所悟,面对一页页白纸,无尽地倾诉。
喜有,忧也有;乐有,悲也有;手舞足蹈有,涕泪并流也有。
在静静的一间小土屋,一个人上演着一幕幕独角戏。
不知始于何日,我将其中的一些文字,工工整整地嵌入方格纸,投入绿色邮筒。
有的确如泥牛入海,永远不能再相见,使我涕泪满襟;
有的像是串趟亲戚,顺着原路归来了,让我情满襟怀。
可是,我并不灰心,似乎确凿没有失望过。
我就是幽幽小路上的过客,认准了写作这条路,不管如何漫长,坚定地走下去,深信那个地方就在前面。
照常笔无闲日,苦耕不辍。照常将文稿誊抄清楚,投入绿色邮筒。
终于,我的作品,被登在报纸副刊与文学杂志上。
久久为功,日渐增多。
那些勉强可被称作小说、散文、报告文学、杂文、诗歌的东西,一一都是我心灵的倾诉,灵魂的诗行。
因为,我总觉得,每写一篇文稿,都是在将我的心,高高擎起,奉献给我的读者。
以自己的心,发现旁人的心;以自己的火,点燃旁人的火。
我收到了来自祖国四面八方的信函,从哈市到花城,从辽东到陇西。
在这些来函中,有工人农民,有大中学生,另有学者教授,令我鼓舞,给我力量!
我不孤独,我不寂寞。
我有那样多那样多的心灵相伴,同我这样地亲近,以致息息相通。
每写一行文字,便好像跟我的文朋诗友,心心相印与息息相通;
每写一行文字,便好像与我的心灵之魂,窃窃私语与侃侃而谈。
哦,哦,我的眼窝窝里,跳动着泪花花,那是由于我的情谊浓烈,爱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