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名:农民日报 版次:第008版:版名:百姓茶坊 日期:2024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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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篇   下一篇 2024年06月22日 上一期  下一期

漫步在敖包相会的地方

周光华

  《敖包相会》是一首传唱了70年之久的充满草原风情和人间真情的电影歌曲。仅80字的短短一首歌,就足够把我的心拉到了数千里之外的呼伦贝尔大草原——这首歌的诞生地。夏日里整个草原绿茵似毯,一碧千里;毡包点点,炊烟袅袅;鲜花烂漫,奶香芬馨;牛羊欢叫,马儿嘶鸣,委婉悠扬的蒙古长调时不时在空中飘荡。

  草原以它的温存与博大印证着生命的生生不息,滋养着艺术的种子。《敖包相会》就这样在草原深处“发芽”。这首歌曲中所描述的两个相爱的主人公原型就是通辽市科尔沁左翼后旗伊胡塔镇人。他俩当年的心心相印、忠贞不渝,建设草原,保卫边疆,手无寸铁勇抓敌特,成就了一个不朽的草原爱情故事。

  那年,已是内蒙古文联文艺编辑的玛拉沁夫,前往科尔沁左翼中旗参加动员群众支援抗美援朝工作组,听说了这个故事,很受感动。经过反复酝酿,创作完成了短篇小说《科尔沁草原的人们》。这篇作品发表在1952年1月号《人民文学》杂志上,各界反响热烈。中央电影局决定将《科尔沁草原的人们》搬上银幕,专门派员前往内蒙古与玛拉沁夫接触,并指派专职编剧海默与之合作进行改编,主旨是表现内蒙古大地发生的日新月异变化。影片以蒙古族姑娘萨仁格娃和青年桑布的劳动、爱情以及对敌特英勇斗争为中心线索,以此设置矛盾冲突,展开故事情节。

  1952年,根据《科尔沁草原的人们》改编的电影剧本《草原上的人们》,由中央电影局东北电影制片厂开拍。电影局对《草原上的人们》拍摄极为重视,专门调派电影艺术家、上海电影制片厂著名导演徐韬前往执导。对于民族题材的风格特征,影片很注重渲染与表达,结合牧民生活场景,将自然风光、自然生灵纳入其中,增添内蒙古民族特色;另一方面充分借助主题音乐、影片歌曲等形式,营造浓郁的大草原风情。“敖包相会”是影片男女主人公战胜敌人后相会的一个情节。电影拍摄得很顺利,只是主题歌暂时还没产生。

  据知情者回忆,《敖包相会》作词的灵感来自一个美丽的夜晚,作者思绪翻滚,难以入睡,在草原上徜徉。不经意间抬头远望,月光下有一对青年男女站在敖包旁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作者迅速回到蒙古包,以这个场景为蓝本,经过深思熟虑、字斟句酌之后,歌词逐渐清晰地成形:“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你为什么还不到来。如果没有天上的雨水,海棠花儿不会自己开,只要哥哥耐心地等待,你心上的人儿就会跑过来。”精炼是这首歌词的特点,用最少的语言概括丰富的内容。歌词恰到好处地采用生活中的口语,使《敖包相会》更显自然、亲切。含蓄的结尾,既点题,又耐人寻味。

  歌词有了曲谱才能飞翔,才能成为人们感情的语言。几经切磋,《敖包相会》由著名达斡尔族作曲家通福完成谱曲任务。

  为了呼应电影剧情的需要,通福亲历故乡呼伦贝尔大草原,最终为《敖包相会》谱下充满浪漫情怀和民族特色的演绎草原上传世爱情的旋律。在创作过程中,一个乐句、一个音、一个和声,通福都反复斟酌、推敲。他构思了许多优美动听的乐句,但仍觉不够满意。一天晚上,又大又圆的月亮挂在草原的夜空,通福灵感突现,兴冲冲来到一个蒙古包前,借着月光,用手中的笔在一张烟盒纸上谱曲。突然,蒙古包里的牧民一推门,把他的胳膊碰了一下,手中的笔也打了个弯。这时,通福将手中的曲子一唱,兴奋得不得了,原来出现笔误的地方,竟然成了非常美妙的高音。

  《敖包相会》情感丰富、内涵深刻,具有浓郁的抒情气质。为了找到这首歌最合适的演唱者,导演和曲作者将长春电影制片厂的20多位歌唱演员叫到会议室,挨个试唱,最终选出了王树理和吴秀云。采用男女声对唱的《敖包相会》,唱出了起伏的群山、清澈的流水、蓊郁的草木、绚丽的花朵,唱出了千里草原的无限风光,将草原悠远的意蕴和境界表达得淋漓尽致。影片中风暴大雪过后,桑布在幽静的草原敖包前等待与心上人萨仁格娃见面,主题歌《敖包相会》响起,如同一股原生态溪流,沁人心脾,感人肺腑。一组优美的爱情画面跃入眼帘,让人浮想联翩。

  艺术是人类感受美、表现美和创造美的重要形式,是创作者内心情感与思维的表达,并通过唤起欣赏者的共同认可来进行传达,这是一个内心共鸣的过程。《敖包相会》在20世纪50年代就家喻户晓,至今其艺术魅力仍经久不衰,常唱常新,成为人民大众心底流淌的歌。它是草原人民生活的生动缩影,让我恍然觉得自己也成了音乐中的一个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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