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农村,是上了大学才喝上牛奶的,我想让更多的中国人能更早地喝上牛奶,喝上好奶。”说起为什么在硕士毕业之后要选择成为一名“牛倌”,党的二十大代表、北京首农食品集团三元食品奶牛中心副主任丛慧敏依旧记忆犹新。自2002年走出校门来到北京远郊的牛场就职到如今,丛慧敏已经在奶牛养殖行业耕耘了20年,从一位农业科研工作者成长为行业的领军人物,“我对自己的选择不后悔”。
古有孟母三迁,丛慧敏为了牛,这些年也没少搬家。最初,她硕士毕业,只身一人来到繁华的北京,立刻就远赴郊区农场,守着无尽的田野和远处渺小的村庄当“牛倌”。在寂静田野间,她在宁静的夜晚编写了“三元奶牛养殖技术标准”“三元奶牛养殖技术资料汇编”和16期“奶牛繁育专刊”,将自己在生产一线积累的经验整理出来,提供给奶业同行。
2008年,丛慧敏被派到中国和以色列合作的示范牛场任副场长。当时,牛场的生产状况明显低于2007年同期,诸多问题待解。这一年,丛慧敏的孩子刚满周岁,每天近100公里的奔波,让丛慧敏一度筋疲力尽。经过商量,她毅然选择了在牛场附近的村庄租房,把自己刚装修住了不到一年的房子租了出去。把家搬到牛场附近的丛慧敏白天分秒必争,与以色列专家交流探讨解决方案;到了晚上,孩子入睡后她又悄悄回到牛场,在资料室里待到大半夜。短短大半年时间,牛场用上了先进工艺和技术,建立了科学的饲料配方评价体系。2008年,牛场成年母牛头单产突破10吨,居全国首位,遥遥领先于行业水准,为整个奶牛行业提供了“北京智慧”。
丛慧敏“爱牛”是出了名的。在小牛犊的牛舍,她伸出手来,小牛犊就一个个扭着小屁股围过来,伸出舌头舔她的手。她管理的牛场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准对牛大喊大叫,更不准打牛”,一旦发现要严肃处理。“我们就是靠牛吃饭的,牛养活着我们,哪儿还能打它?”检查供牛食用的苜蓿基地时,她又总要提醒员工,地里的异物垃圾要勤收拾,不然混进料里让牛吃了可不得了。
“养牛跟养孩子一个样。”这是丛慧敏谈起养牛时最爱说的一句话。在她的职业生涯中,有一件对她影响很大的小事。有一次,她和其他专家对“怎样确定牛的卧床是否舒适”问题犯了难,查找了许多资料却依旧不得结果。这时,以色列驻场专家Daniel先生听到她们的问题,直接走过去跪到了牛的卧床上。“从那时我就知道,牛床好不好,自己体会一下就知道。把牛的感受像自己的感受那样重视,牛才能养得好。牛养好了,它才能给咱产好奶。”
丛慧敏常说,和她刚刚从业时相比,中国奶业这些年的发展水平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随着现代化、机械化水平的提高,奶牛养殖已经不像过去是一个“又脏又臭”的行业,可科研工作者面临的挑战,却从来不会减少。
“过去,一家一户只养几头牛,牛的情况主人心中有数。如今,养殖场是几百头、上千头、上万头地养,建设数字化的智慧农场就得提上日程。”
“过去,咱们只顾得上操心牛能不能产奶。现在,我们在意的是奶牛产奶的蛋白质含量、脂肪含量等质量指标。甚至要通过基因选育和科学配种,筛选培育出能够生产特殊品质牛奶的奶牛,比如,A2牛奶就是由科研工作者选育出的具有这项基因表达特性的奶牛生产的。”
“过去,奶牛生活在大草原上,生活在农村的牛棚里。现在,现代化养殖基地的地面是水泥地,1000多斤的奶牛站在那里,4只牛蹄要承担多大的压力?如何做好松软的牛床,如何定期修剪牛蹄,直接关系到奶牛的健康。要知道,1000多斤的牛,它要是脚疼倒下了,咱谁也抱不动它去喝水、吃料、上奶台。”
丛慧敏不只服务于一家牛场,她的志向是要在科研攻关和科技推广上努力,助力中国奶业振兴。近年来,她和她的团队服务了上百个奶牛养殖场,大到选种选配,小到肢蹄护理、挤奶设备的使用护理,她们的技术输出极大地帮助了这些养殖场实现了繁育水平的提高和生产水平的提升。